D.One

淡圈中

养狮为患

*高智商伪学渣雷×花卉设计师安
*ooc是常态了吧
*年龄差十二岁,年下,类似收养关系注意避雷
*虽然我觉得这个题目很可能已经被用过好几回了,还是想用这个。
*以及关于《原心》,我发现我卡在了某个地步下不去了,所以可能会暂时天窗一下子,等感觉来了会继续写下去的!
*这个,就当做是给自己提前的生日礼物和考前祷告啦!

一.你以为

       安迷修已经是第五回在鲜花批发市场看见那个孩子了。他第一天见到他时,是被他迎面撞上的。他拎着花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安迷修,便磕到了他的大腿。安迷修之所以能记得他,是因为这个孩子抬起头来道歉时,闪着紫色底子的眼底似乎包裹着什么。但是安迷修要叫住他时,他已经一溜烟跑走了。
       “那个孩子是谁?”安迷修查看订单,见老板得了空才询问,“我看他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最近才来的吧……”
       “哎,就是隔壁小商品批发市场一家店老板为了求福而收养的孩子,但是他们家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嫌他是个累赘越看越不顺眼,就把这孩子单独留下来,全家瞒着他移民跑了……那是今天刚进的货!再打折你叫我们这小本生意怎么做!……这孩子也是可怜,基本上就算是没人疼没人爱,那家店老板还换了手机号根本联系不上,顶多托人每个月给他打个百块钱就打发了,恐怕在国外过的滋润……喂!手脚干净点儿!……最近可能没钱吃饭了,就来我们这帮忙,我们想要给他加工钱他还不要……这儿偏僻,没人管这些……老板您来啦!那是刚来的月季,要不要看看……”
       老板一闪身就走,留着安迷修思考着这件事。安迷修翻到了订单的最后一页,眼睛便移开来看向那个在人流森林里来回的影子。
       他大概是能懂得这个孩子的心情的。他自己也是个孤儿,可能是他原本的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便遗弃了他――他自己是这么想的――好在是后来遇到了好人家,又被发现了园艺及设计方面的天赋,考上了重点设计院校。现在是一家国际花卉设计公司在这个城市的总设计师,主要负责婚礼及其他大型宴会的花卉布置设计,也好好地把带他长大的老夫妇养老送终了。
       而收养他的家庭经济条件在他工作以前还稍显拮据,因此他在一段时间里,也曾瞒着那对好心夫妇悄悄出来打工,想要担着些什么,想要努力长大。
       所以他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小孩打工,恐怕是为了生活――比他还要难一些。不过也是个不想依赖他人的好孩子啊,竟然拒绝了加工钱的条件。
       和老板商议好订单到货的时间后,安迷修看了看手机,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想要赶上即将到站的早班车赶回公司,险些又和那个孩子撞上。
       “小心点。”
       “抱歉!”
        想要帮帮他。
        他也就这么离开了。 留着那个孩子看着他的背影,用手摸摸自己撞上他的头。
       
       “安迷修,这一场什么时候?”
       “下周二晚上七点半,我们要在下午六点将事情做完,时间有限,太赶了……老伙计请到了吗金?”
       “没问题了,他们约好了那天早上六点中和我们碰头,带队的还是小胡子。”
       “好……凯莉,你跟我再去讨论一下具体方案,金,你和紫堂现在马上再去现场再更充分的调研一下,把各个死角都拍回来,大人物的婚礼,绝对不可以出错。安莉洁,等会儿格瑞回来了让他带着洽谈方案来找我,你去和财政部确定账目关系。”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安莉洁回答着。
       安迷修在这里拥有相当高的地位与名声,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不过于狂妄的自信与足以让他狂妄的才能。当接到订单后,若是需要他亲自操刀的项目,他总是先斩后奏,采集到客户信息后把方案设计好甚至把花卉订单预约好后才会和客户当面沟通整改方案,却从来没有一次浪费了任何订购的东西,所有客户的思路和要求几乎同他设计的样式一模一样。这也是一种天赋技能了。
       “行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安迷修拍拍手,“凯莉。”说罢,刚回到公司的他公文包都还没放下,就直接拽着凯莉的胳膊走进了办公室的隔间里,开始了新一轮关于细节的讨论。
       凯莉的声音直挺挺地穿进办公室,落进每个人耳朵,而安迷修的却一点都听不到。这已经是这个独具特色的办公室的一景,仿佛凯莉在对着空气讲话一般。所有人都早已习惯,都只是各司其职,并默默地等。
       他们果然一讨论就没完。安迷修回来时是接近早上十点――毕竟批发市场太远了,他又没有驾照――现在几近下午四点半。除了中途安莉洁敲门让他们出来吃点东西,格瑞带来了各户详细要求让他们出来拿以外,这两个人都闷在这个只放了一张一米半的小桌子和两把木椅子的小房间里。直到傍晚,他们才从里头真正地走了出来。
       凯莉仰头灌了一大杯凉白开,按耐着心里想要把凉白开浇到自己头上降温的冲动,淡定地坐到了办公桌前,和安迷修着手开始完善设计大纲,并以金和紫堂发来的照片作为再次“争吵”――凯莉单方面争吵――的素材。
 
       夜很深。天空是纯粹没有杂质的。正如平混杂着泥沙并平静下来的污水,漆黑而驳杂的部分都沉淀在它的下面。
       雷狮看着面前的男人,发出了不像他这个年纪该发出的笑声。那个男人听着在小巷子里回荡不绝的声响,感受到了自己一次次竖起的汗毛。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拿着把呼啸着闯过巷道的风割开的刀指着雷狮:
       “我盯上你很久了,今天你发工钱了吧,拿来给老子花花?”
        雷狮没有马上回答,笑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连说句‘老子’都要抖三抖的人,有什么资格找我要钱呢。没有。”
       那个男人一时语塞不知所措,一看就是个打劫的新手。而附近有脚步声,但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雷狮四下里瞧瞧,就见这死胡同被男人堵住的出口处,逐渐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有点眼熟……随便吧,或许是牛郎?不然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晃荡。
       雷狮权衡着利弊,心知自己这么个小个子肯定打不过拿着凶器的家伙,便一个反手拎起身旁不知道是谁家丢弃的放在塑料袋里的碎玻璃,劈头盖脸地冲着这个男人砸过去。趁其难以应付时,跑出了小巷,也不管会不会被嫌弃,就拽住了西装男的裤腿:“大哥哥救救我!”好歹是一线希望。
       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在他梦里出现过的男人。那男人也是一脸惊讶,似乎记得他是谁。但西装男带着一脸没来得及问的表情看见了小巷里拿着刀的歹徒,便立刻把雷狮一把抱起拥在怀里――毫不在乎雷狮脏兮兮的衬衣和短了半截并在小巷里沾了些垃圾气味的小裤子。
       那个歹徒一见有人,他又是个新手,慌忙地落下了刀逃走了。附近的民警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响,没几秒就赶来,正巧碰上,三下两下就解决了他。
      
      “哥哥,”雷狮满意地看着这一切,随后拉拉安迷修的衣领,“我们可以走吗?”
       “怎么了?”
        安迷修以为他是被吓的――他看不见他的表情――把他往怀里搂得紧了些,却被他用手隔开了:“我不想大半夜的浪费睡觉时间去做笔录……这些警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还一直叽里呱啦烦的烦得要命。”
       安迷修一听,因为工作而有些疲惫的嘴角轻轻扬了起来:“……那好啊,你要去哪,我们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纵容他。
       而雷狮一见他这么“上道”,倒也不跟他客气:“那就劳烦哥哥带我去一下隔壁街的报刊亭。”
       “……这么晚还有开?”
       “你这么晚了不也还在工作吗?”
       “这倒也是。”安迷修就这么抱着他走向他要求的地点。“你是不是在批发市场打工?”
       “是啊,真巧。我还撞上过你好几回。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当心?当心看路你老师没教过你啊?”雷狮一副义正言辞模样勾搭着安迷修的脖子。安迷修到也不介意,任由这孩子搭着:“好,你说的是,我改正,我一定改。”
        说罢,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一下子笑开了。
       “我说,你还不错。比我那蠢货养父聪明多了。你知道我是怎么个情况吧?”
       “大概了解吧……承让,你也还不错。下次当心点,不要这么晚出门。”安迷修笑着摇摇头,上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雷狮把头微微附在安迷修的肩头,趁他不注意贪婪地吸了两口他身上干净的柠檬沐浴露的气味,一下子对他自己身上的味道产生了唾弃。
       “你也不问问我能不能自己走?”雷狮伸手玩弄着安迷修颈后软软的毛,吹了一口气。
       “那你能不能自己走?”安迷修刚想把他松开――
       “不能,我害怕。”雷狮倒是斩钉截铁地堵住了他的话头,拿一根干净的手指贴在安迷修的唇上。

       过分可爱。 
       这是安迷修可以想到的唯一的形容词。
       不过这么小要出来打工,又遭遇了二次抛弃,真是自立坚强。他一定生活的很艰难……就那么几百生活费,怎么够这么一个还在长个子的孩子用?
       这么想着,雷狮已经拍了拍他的肩:“到了!放我下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留着钱买书?太用功了。
       安迷修不知道打心底称赞了他多少次,欣慰地看着雷狮熟络地叩响报亭的窗口,和老板相视一笑,直接递上去了一百大钞――
       拿出了厚厚的一沓教辅和文学杂志――
     
       这只是安迷修的臆想。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刚才还被他默默夸奖的孩子满手的都能用来打扑克游戏的――
       游戏充值卡。
     
       安迷修愣在了空气里。头顶的路灯灯泡可能是电压不稳而虚晃。
       “老板啊,你看我都买了快一百张了,再打点折呗?”
       “行了行了,已经给你六折最低优惠了,再低真的做不了生意了,你还住在我这儿呢,好意思吗……等你买到两百再说吧。”
       “啧……好吧好吧。说话算数啊。”雷狮耸耸肩,便走了回来,看见了凝固成一座雕塑的安迷修,挑挑的眉毛,一屁股坐在了街沿上掏出了智能手机,“你不会以为我要买书?那玩意儿对我没什么用……”
       报刊亭的卷帘门彻底关上,发出了支支吾吾的声响。安迷修没有动静――
       这个门怕不是专门为他留的。
       “那些东西把我会的又重复讲一遍,无聊死了。”雷狮点开游戏,确定了一下角色新皮肤的价格,“还不如游戏好玩。”
       安迷修没有反应过来雷狮话里的意思,抓错了重点:“你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充游戏?你的生活费……”
       我是不是该制止他……
       “所以我才打工啊。生活费只够用来每天吃饭的,哪里够?”雷狮倒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开启了新一轮比赛。
       “……你怎么从批发市场回来的……”
       “走路。”
       “好几公里啊……”
       “反正学校放了暑假我也没什么事情做,走回来省钱,还能顺便捡个废品卖个钱什么的。你想啊,我天天去打工,暑假六十天,每天坐公交来回就要一百二十块……对面那个射手太菜了吧……一百二可以买十来张卡了好吗……”
       “那你干嘛不接受别人给你加工钱……”
       “这你就不懂了,亏你还比我大。我现在的工钱已经是按一个成年打工者的工资计算,干的活又比他们少,别看他们表面上什么都不说,私底下可不是这样和和气气的。要是我的工钱还比他们高,那今天来围堵我要钱的可就不止那一个人了。”
       安迷修有些错乱的看着这个手指动得飞快,一下子秒杀了对面坦克的小孩,以为自己还在处在和凯莉讨论方案的状态。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为了生活啊?”
       还真是。
       “生活可不只有吃吃喝喝,还有玩玩乐乐……当然了,烤串还是比游戏重要。”雷狮这么说着,屏幕上出现了游戏胜利的字样。
       他抬起头,正如他第一天撞上安迷修那般。用那紫色的包裹着些什么的目光穿透了安迷修的心脏。
       这是个不一般的孩子。
       安迷修公文包的带子被他攥起了皱。
       他真的不是我以为的样子。
       雷狮低下头去又开了下一局,还没有成熟的喉结缓慢地动了动。
       “你住哪儿?”
       这一局几近结束时,安迷修才开口。
       “报刊亭老板家楼上的阁楼,不要钱,只要每两周帮他们做个卫生就好了……我那便宜养父母把他们的房子抵押出去了。”
       “……要不要来我家?”
       安迷修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的脑子在想些什么,但他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念头――但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是命。
       “不要钱?不要做卫生?”雷狮反应倒快。
       “……不要。什么都不要。你好好读书……少玩点游戏就好。”
       “好啊好啊!行啊!”雷狮一跃而起,手机随手扔在了一边的绿化带上,“不许反悔啊!”下一秒小指就伸了过来。
       安迷修挠挠头,轻轻地“嗯”一声,勾住了他的指尖。
       怎么回事呢,他也讲不清楚。这孩子是他在和他碰到的第一天后,他就一直记得很清楚的人。或许只是一种同情吧。他的紫色眼睛里包裹着的,或许是如被遗弃的猫一般流露出的贪婪与对“生”的欲望。亦或者是对这个孩子生活状态与性格的好奇?又或是因为有些相似的生活背景?还是……他窝在他的怀里,却只让他感受到了冰冷的缘故?
       他不知道,只是有着想要接近他,帮助他的希望。
      
       雷狮和他在某些诉求上似乎一样。  
       那个梦境让他发了一身冷汗,却又让他接受了莫名其妙的现实。怀揣着奇怪的心绪,他是故意的。
       当安迷修最后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雷狮将放大招的按键按岔了,消耗了冷却时间却只给给角色回了没有必要的血,挂了。
       但是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雷狮的生活除了吃吃喝喝尤其是烤串,玩玩乐乐尤其是排位――
       还有走走停停,尤其是你。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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